狙击空投「羊毛党」：如何用 AI 技术揪出 90% 的女巫地址？

撰文：Nicky，Foresight News

本文基于《Detecting Sybil Addresses in Blockchain Airdrops: A Subgraph-based Feature Propagation and Fusion Approach》论文内容编译整理

近日币安风控部门联合 Zand AI 部门与 ZEROBASE 共同发布了一篇关于女巫攻击的论文，为帮助读者快速了解论文核心内容，笔者在研读论文后总结出以下关于该论文的核心内容。

在加密货币空投活动中，总有一群特殊玩家在阴影中运作。他们并非普通用户，而是利用自动化脚本批量创建数百甚至数千个虚假地址 — 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女巫地址」。这些地址像寄生虫般吸附在 Starknet、LayerZero 等知名项目的空投活动中。它们蚕食项目方预算，稀释真实用户奖励，更破坏区块链公平性的根基。

面对这场持续的技术猫鼠游戏，币安风控团队联合学术机构开发出一套名为「基于子图的 lightGBM」的 AI 检测系统，在真实数据测试中识别准确率达 90%。

女巫地址的三张「身份证」

为什么这些作弊地址能被精准锁定？研究团队通过分析 193,701 个真实地址（其中 23,240 个被确认为女巫地址）的交易记录，发现它们必然留下三类行为痕迹：

时间指纹是首要破绽。女巫地址的操作具有诡异的「精准卡点」特性：从首次接收燃料费（gas fee）、完成第一笔交易到参与空投活动，这些关键步骤通常在极短时间内密集完成。相比之下，真实用户的操作时间分布是随机的，毕竟没人会为领一次空投专门创建地址，用完立刻废弃。

资金轨迹则暴露了经济动机。这些地址的余额永远维持在「够用就好」的状态：略高于空投门槛的最低金额（节省资金成本），一旦收到奖励便火速转出。更明显的是，它们批量操作时转账金额呈现高度一致性，不像真实用户交易存在自然波动。

关系网络成为终极证据。通过构建交易图谱，团队观察到三种典型拓扑结构：

• 星型网络：一个「指挥中心」向数十个子地址分发资金。

• 链式结构：资金像接力棒在地址间线性传递伪造活跃记录。

• 树状扩散：利用多层分支结构企图规避检测。

这些模式暴露了程序化操作的协同性，也是传统检测手段最难模仿的特征。

两层关系网：AI 侦探的破案工具

追踪整个区块链的交易数据如同大海捞针。该研究团队采用两层交易子图模型 — 就像侦探调查时，不仅看目标人物（地址 A），还查他的直接联系人（给 A 转账的地址、A 转账过的地址）以及这些联系人的关联方（二级关系）。

更重要的是独创的「特征融合技术」：系统将邻居地址的行为特征聚合成目标地址的「行为档案」。例如统计某个地址所有关联方转出金额的最小值、最大值、平均值、波动幅度，形成描述资金流动规律的复合指标；或是计算邻居们的入度出度（关联地址数量）判断网络密度。这种设计让系统在分析超 580 万笔交易时仍保持高效性，避免了传统方法追踪全网数据的计算灾难。

实战检验：在币安空投中捕获「幽灵」

这套系统在币安灵魂绑定代币（BAB）的真实空投数据中经受住了考验。BAB 是币安 2022 年推出的灵魂绑定代币，用于验证完成 KYC 的真实用户身份，因此成为检测女巫行为的理想试验场。

团队首先通过人工分析和聚类筛选出可疑地址，设立申诉审核机制确认最终的女巫地址标签。清洗数据时排除机构地址（如交易所热钱包）、智能合约和存活超 1 年的地址（女巫为避检测常废弃旧地址），确保数据集的纯净性。

结果显示，新方法对三类作弊网络的识别率达到了较高的精度：

• 星型网络识别率 99%（旧方法最高 95%）

• 链式结构识别率 100%（旧方法最高 95%）

• 树状扩散识别率 97%（旧方法最高 95%）

四大核心指标全部突破 0.9: 精确率达 0.943（旧最优模型为 0.796）、召回率达 0.918（意味超 91% 的女巫地址被捕获）、F1 综合分数达 0.930、AUC 值达 0.981（接近完美分类）。这意味着项目方可大幅减少误伤真实用户的风险，同时堵住作弊漏洞。

技术边界与未来战场

该技术当前主要适用于长期空投场景（如分阶段发放的灵魂绑定代币），因为这类活动能积累足够的标签数据供 AI 学习。在区块链兼容性上，它支持以太坊虚拟机（EVM）兼容链（如 BNB Chain、Polygon），暂不适用于比特币等 UTXO 模型链，不过论文指出，高 Gas 成本使空投活动极少在 UTXO 链开展，实际影响有限。

研究团队强调，此技术的潜力远超空投领域。由于它通过交易网络与行为模式识别异常，同样可应用于：

• 侦测市场操纵行为（如拉盘砸盘中的协同地址）。

• 评估代币流动性风险（识别虚假交易对）。

• 构建链上信用评分体系。

随着女巫攻击策略持续进化，这场守护 Web3 公平性的技术军备竞赛，将推动检测系统向更智能、更通用的方向迭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