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行业该为美参议员 Warren 的反洗钱法案紧张吗？

撰文：jk

美国当地时间 12 月 19 日，美国参议员 Elizabeth Warren 向加密行业团体和 Coinbase 发送了一封信件，指责行业团体「动用了一个并不秘密的武器」，即雇佣前国防和执法官员，企图破坏国会应对加密货币在资助（包括哈马斯等）恐怖组织中所扮演角色的努力。她说：「加密行业正在花费数百万美元来给自己披上合法性的外衣，同时奋力阻挠旨在限制加密货币用于恐怖融资的常识性规则——这些规则可能削减加密公司的利润。」

Elizabeth Warren 的这些行为与她一直以来的强监管的立场是一致的，坊间猜测这是她推动自己起草的法案的一部分。去年年底，她提出了有关加密货币的《数字资产反洗钱法案》，为加密货币的汇报加入了种种条款；而今年她提出了这一法案的新版，并且在上个月已经获得了五位参议员的支持。

在上个月的比特币回撤的波动中，英文加密媒体和社区中普遍有一些声音，提到这一法案的起草可能会对比特币的前景不利，而对于这个法案的讨论在中文加密社区中鲜有出现。那么这一法案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各路加密 KOL 如此紧张？

让我们从 Elizabeth Warren 开始说起。

Elizabeth Warren 是谁？

Elizabeth Warren 是一位美国政治家和教授，以其对消费者保护、经济公平和社会正义的倡导而闻名。她是马萨诸塞州的联邦参议员，也是民主党的重要成员。Warren 曾在哈佛大学法学院任教，并在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后扮演了关键角色，帮助创建了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她以其批评大银行和富裕阶层的不平等政策而著称，并曾参加 2020 年美国总统选举的民主党初选竞选。之前在中文互联网大热的波士顿首位华裔市长 Michelle Wu 就是 Warren 的学生。

这一法案包含什么？

根据 Elizabeth Warren 官网文件，这一名为《 2023 年数字资产反洗钱法案》旨在应对数字资产日益被用于洗钱、勒索软件攻击、盗窃与欺诈计划、贩卖、恐怖主义融资等犯罪行为的问题。据估计，受美国制裁的国家，例如朝鲜的导弹计划有一半资金来自于网络犯罪和数字资产，仅 2022 年就盗取了价值 17 亿美元的数字资产。勒索软件攻击者几乎专门要求用数字资产支付，去年在美国攻击了超过 2400 个地方政府、学校和医院。去年，数字资产的非法使用达到创纪录的至少 200 亿美元，其中 44% 的交易与受美国制裁实体有关。

这一法案旨在「《数字资产反洗钱法案》旨在通过关闭漏洞，使数字资产生态系统更加符合反洗钱和反恐怖主义融资（AML/CFT）框架，从而减轻数字资产对美国国家安全的风险。」

这一法案的细则非常细致入微，极大扩展了目前监管的范围：

将《银行保密法》（BSA）的责任，包括 KYC 要求，扩展到数字资产钱包提供商、矿工、验证者以及可能参与验证、保障或促进数字资产交易的其他网络参与者。

针对「非托管」数字钱包（允许个人绕过 AML 和制裁检查）的重大漏洞，指示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EN）完成并实施其 2020 年 12 月提出的拟议规则，该规则要求银行和货币服务业务（MSBs）验证客户和交易对手身份，保留记录，并就涉及非托管钱包或在非 BSA 遵从性司法管辖区托管的钱包的某些交易提交报告。

指示 FinCEN 向金融机构发布指导意见，以减轻处理、使用或与使用数字资产混合器和其他匿名增强技术匿名化的数字资产交易的风险。

通过指示财政部为 MSBs 和其他具有 BSA 义务的数字资产实体建立反洗钱 / 反恐怖主义融资（AML/CFT）检查和审查流程，并指示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为其监管的实体建立 AML/CFT 合规检查和审查流程，从而加强 BSA 合规性的执行。

将 BSA 关于报告外国银行账户的规则扩展到包括数字资产，要求从事一项或多项海外账户交易的美国人，如果交易价值超过 1 万美元的数字资产，则须向国内税收局提交外国银行和金融账户报告（FBAR）。

通过指示 FinCEN 确保数字资产 ATM 的拥有者和管理员定期提交和更新其拥有或运营的自助服务亭的实际地址，并验证客户和交易对手身份，来减轻数字资产 ATM 的非法金融风险。

根据以上的条款可以发现，如果这一法案一旦实施，那么钱包提供商、矿工、网络验证者等加密世界的参与方全部都要提供 KYC，对于非托管钱包，个人的身份和交易对手身份全部需要验证且上报给银行和金融服务商，有关数字资产混合器等加强匿名身份的科技使用会被减弱，且增强国外数字资产的汇报。综合来看，这一法案削减了美国加密货币使用者的匿名性，一旦成功通过，银行等机构将会掌控大部分加密世界参与人敏感的个人信息，中心化的风险将大大加强。

而对于加密消费者的影响也是非常直接的。假如这一法案得到通过，那么未来的用户使用 Metamask 等钱包服务时需要先完成 KYC 流程，而这些信息最终会被银行和金融服务商掌握，而他们也有合规义务，在适当的时候需要对监管汇报。这对于一直宣扬去中心化的加密世界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更远一点说，目前账户抽象等技术尚未走得很远，使用交易所和非托管钱包等服务通过网络发送数字资产远比银行转账复杂，若是再加入多一层的手续，那么加密资产相比于传统的金融业将进一步失去优势。

加密 KOL 如何反应？

Cointelegraph 的说法是我们不用太过紧张，因为在 Warren 十数年的政治生涯当中，她一共提出了 330 项法案，而仅有 11 项法案获得了通过。

Galaxy 的研究主管 Alex Thorn 提到：

法案特别要求大幅扩展《银行保密法》，以涵盖开源软件，包括非托管钱包、矿工和验证节点。但非托管和去中心化软件无法合理地执行中心化的合规功能，因此法案实际上将在美国禁止加密货币。以矿工或验证者为例，这些实体被动地将交易数据添加到区块链上。虽然他们可以排除已知的受制裁地址，但他们在结构上无法「知道」每个用户的身份。矿工或验证者不可能对每个公共区块链交易者执行 KYC。事实上，甚至不能说这些实体有一个「客户」去「了解」。

Warren 的法案还试图将《银行保密法》强加于非托管钱包，其中许多是免费的开源软件。需要明确的是，没有所谓的「非托管」数字钱包——这些只是钱包而已。要求非托管的开源软件执行类似银行的合规性是比特币的敌人一直威胁的大攻击。例如，比特币核心不可能遵守这一点，所以这相当于在美国直接禁止比特币。

这些规则实际上在美国禁止了加密货币，并从根本上破坏了核心创新本身——点对点数字现金。如果你认为人们应该有权在没有中介的情况下进行交易，你必须反对这项法案。

加密行业游说团体 Coin Center 认为，该法案可能是违宪的。公关总监 Neeraj K. Agrawal 提到，《数字资产反洗钱法案》是对技术进步的直接攻击，同时也是对我们个人隐私和自主权的直接攻击。

他说：「毫无疑问，虽然该法案被提出是为了解决潜在的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问题，但实际上它是对自由价值观的否定。不幸的是，这项法案无法改善；只能完全反对。Coin Center 将尽其所能保护美国人的权利，并击败这种对个人隐私和自主权的无端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