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是如何制造「虚假流量」的?

撰文：Cookie

本月初，CZ 与 Peter Schiff 在 Binance 区块链周上进行了一场有趣的「比特币 VS 黄金」的辩论。在看完这场辩论的视频后，我又在 X 上浏览关于辩论的相关讨论推文，看着看着，我忽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 YouTube 上，Binance 的官方账号有着 122 万名订阅者，但辩论的视频仅仅只收获了 16 万次观看，以及 5358 次点赞：

而随便在 X 上搜索相关话题推文，比如下面图中的这条，这个 X 账号只有约 25 万粉丝，但浏览量却达到了 51.7 万，被点赞超过 4100 次：

这样的数据差距不可谓不大，那么，是推特（X）在制造「虚假流量」吗？

浏览量计算「浮夸」了？

和我们想象中的浏览量计算方式有些差异，X 的浏览量计算比想象中要宽松许多——每条推文只要出现在登录用户的设备屏幕上时，都会被计为 1 次浏览。也就是说，哪怕用户压根没注意到有某条推文，只要这条推文被 X 的算法推荐到了你的时间线上，你就算是看都没看直接向下划走了，也算作 1 次浏览。

不单单是推荐内容的时间线，在搜索结果、查看某个 X 账号的所有历史推文等场景下，这种「划走 +1」的浏览量计入都是成立的。

同时，这种计数并不是「唯一」的，即对于同一用户，如果屏幕上多次出现某条相同的推文，浏览量都会被累计。

所以，如果点开 X 账号的创作者中心，你会发现浏览量的用词并不是「views」而是「impressions」，X 的浏览量计算主要用于衡量帖子的曝光度，而不是实际 engagement（如点赞、转发或评论），尽管后者更能反映真实的互动情况。

那么，这样算「浮夸」吗？确实有点，但不太好说。

我们来横向对比一下其它的社媒平台。Threads 的浏览量计算方式几乎和 X 一致，主要都侧重于体现帖子的曝光度而非实际交互。

而主打视频的 YouTube 和 Tiktok，门槛就瞬间提了起来。对于传统的长视频，YouTube 要求观看时长超过 30 秒才算有效浏览。长视频这种内容形式的规模和简短的推文比起来显然要庞大很多，因此需要观看超过 30 秒也算合理。而到了短视频的 Tiktok，就又和 X 差不了多少了，尤其是自动播放的推荐页，和 X 一样——只要视频出现在了用户的设备屏幕上，浏览量就 +1 了，哪怕用户看都没看就划走了。

「浮夸」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体现内容的「曝光度」，那为什么要如此呢？

其实，所有人都能查看某条推文的浏览量，是马斯克收购推特之后带来的更新。此前，只有发帖者本人能够查看推文的浏览量。而马斯克本人亲自发推说明过如此进行更新的原因：

「Twitter 远比看上去要活跃，因为 90% 的 Twitter 用户只看却不发推、不点赞或不评论」

马斯克在上面这条推文中还提到，「对于视频来说，这只不过是正常操作」。彼时，Twitter 刚被马斯克收购不久，紧接着就是大规模的裁员以及推特的「蓝 V 付费订阅」争议，「Twitter is dead」的嘲讽在当时此起彼伏。

很难说马斯克在当时选择开放浏览量数据没有「回击」的心态在，毕竟，连他自家的 AI Grok 都这么说：

而这种「浮夸」其实可能并不只是我们的个体体感。根据雅虎的一篇新闻报导，此前有推特员工表示，不开放浏览量数据的原因是，「很难判断一条推文是被真正阅读过，还是仅仅被用户滑动屏幕略过」。

可见，要如何去界定一条推文「是否被有效地阅读了」，本身也是困难的。马斯克固然有「回击」的目的在，但他说的也是实话。对于推文来说，这种浏览量指标的简化其实也是必要的，因为许多推文（比如 meme 类型等）并不需要多么深度的用户触达，而是注重于漏斗最宽最广的那层顶端——尽可能多地去吸引用户就好了。

优先曝光而非深度互动，高可见性而非深触达性，才是 X 和马斯克优先需要的。

在「浮夸」中寻找「真实」

当然了，如果只追求高可见性，那创作者们又很可能陷入另一种极端——求数量而不求质量。如果是这样的话，久而久之，推特也会因为内容的低质量而陷入衰亡。

因此，浏览量并不是创作者们所要追求的唯一核心指标。绝大多数的创作者辛辛苦苦做内容，也是要追求变现的。对于创作者来说，收入是可衡量的回报，能激励高质量内容创作，浏览量很像马拉松途中的休息站——恭喜你，你已经跑过了这么多的路程领先了不少人了，继续努力吧。

要能够有商业变现的能量，把浏览量做起来是第一步，但即使浏览量很高，如果内容不吸引广告，比如靠吸引特定人群的敏感话题，或是短期的蹭热点，收入一样还是只能为 0。

在推特上，「创作者收入分成」显然是那个在「浮夸」中寻找「真实」的指南针。要衡量一个账号的影响力，创作者收入分成比浏览量要重要太多了，因为想要拿到推特的创作者收入分成，浏览量只是一个门槛，以及辅助创作者更好地出产爆款内容的指标之一。

推特的创作者收入分成（Ads Revenue Sharing）是于 2023 年 7 月推出的，前推特 CEO Linda Yaccarino 在 2024 年 5 月时曾透露，已经支付了超过 5000 万美元的创作者收入分成。

要拿到创作者收入分成，首先要满足门槛——认证身份、开通推特 Premium 会员、拥有 500 名 Premium 会员粉丝以及在 3 个月内浏览量累计至少 500 万。

但正如我们上面提到的，浏览量做起来仅仅只是开始。创作者收入分成是依据根据推文的已验证（Premium 会员）互动量（例如点赞和回复）计算，同时会考虑不同内容类型的影响力，例如文章、视频、Space 和直播。

因此，在推特上，我们既可以看到 33 万粉丝的创作者一个月收入 2000 多美元：

也可以看到只有 1.3 万粉丝的创作者一个月收入 1000 多美元：

在去年 10 月时，推特官方宣布，创作者收入分成的来源不再基于出现在评论区中的广告收入，而是基于推特 Premium 会员的订阅收入。此举意在鼓励更多的优质创作者出现——一起把蛋糕做大吧，越多人给推特付钱，我们就给创作者们付更多钱。

今年 11 月，推特又推出了一个名为「Bangers」的新功能，依据推文的真实互动量，不定期由官方评选出一些优质推文，并授予创作者账号「Bangers」附属勋章。这种「推文名人堂」一样的功能，为我们在「浮夸」中寻找「真实」提供了又一个依据。

结语

可能我们所处的当下，是最能够证明「勇敢是成功最重要的品质」这一观点的。创作者的第一步，正是「勇敢地去表达自己」，而这也是一个合格创作者的核心品质。

在直播带货、自媒体已经悄然改变工作生态多年的当下，我们都会说，「流量就是钱」。但来钱的第一步，正是屏幕背后 +1、+1 再 +1 的浏览量，而勇敢表达自我的你，就已经站到了起跑线上。

现在，你已经看清了推特是如何制造「虚假流量」的，那么你会从今天开始，制造属于你自己的真实流量吗？